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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夅下古街:从古庙“嫁”过来?
来源: 发布时间:2013-03-21 22:19:50 作者: 字体:

  上周的楠溪老街古庙街之行,从村民口中获知了,他们代代相传的“楠溪两条半街”其中的半条街是从古庙“嫁”到花坦土夅下村,如今已经埋在公路之下。同时,特稿《“楠溪两条半街”之古庙街》刊登之后,县志办徐逸龙给本报打来电话,向记者提出了自己的两个猜测:古庙街的“御赐京街”是为谁所建,是否有可能是为表彰起兵抵御方明善的刘公宽?关于花坦土夅下村的“半条街”,他也曾在与一位老家是土夅下村的教授谈话中,听其谈起,可做线索。为了再现“半条街”的画面,解开古庙街与土夅下街的渊源,带着各种疑问与史料,记者又踏上了楠溪老街。

  扑簌迷离的土夅下街

  成行前,记者先行联系了徐逸龙口中的徐顺平教授。1936年在埄下村出生的徐教授,曾任温州医学院纪委书记,《浙江教育》杂志编辑等。他向记者描述道:土夅下的这个“京砖”古街,是从埄下村前上桥头至中上屋那一段大路,沿中线两侧青石条对称直线镶嵌,中间用京砖铺成,但又没有贯穿整个村庄,东西两头还是农村普通的泥路和石路,唯有这60米左右的半条街十分的光亮整洁。

  “1964年,当时我在省教育厅做编辑工作,有机会来温州地区考察与采访。那年,我带着珍贵的照相机,想着可以为这神秘的京砖古街拍下一张照片,但是到了埄下的时候,它已经因为土夅下村防洪建设,埋在了地底下。我也没能将画面留住。”徐教授惋惜道。

  同时,徐教授谈起村中关于半条街来历的传说,某朝土夅下的太婆娘是从外港古庙娶的,太婆娘嫌土夅下地小人穷,不愿意从嫁,太婆娘的父亲在京城皇帝身边做大官,为了安慰女儿,准奏皇上,拨京砖给土夅下造了半条街。但是民间传说是真是假,却不得而知。

  这个传说,与古庙村民的说法略有出入,但却也相差无几,最大的区别是在于古庙村民认为土夅下半条街是从古庙“御赐京街”上带去的半条,而这个传说是再建的半条街。

  但是,徐顺平教授与徐逸龙同时对记者提出了他们的疑问,“御赐京街”应为村中官位显耀之人建造,土夅下村的显宦名士,据《徐氏宗谱》记载,一位是徐重乐,宋孝宗淳熙间(1174-1189)中进士,被擢为殿元,官至广东惠州知州。另一位是重乐之弟,徐重望,《永嘉县志》中有记载,咸淳元年(1265年)中进士,官至江西饶州知录。但是宗谱上的“徐重望”和县志上的“徐重望”中进士的时间相差甚远。那么,他俩是否是兄弟待考。土夅下古街是否有可能是为这两“兄弟”所建造的呢?与之密切相关的古庙街是为谁所造的呢?各种疑问,简直是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,只能希望实地采访后,能理出个脉络。

  充满“市井文化”的土夅下街

  春暖花开,莺飞草长,从县城出发,花坦出口下高速,穿过油菜花香。记者在车上翻阅资料,埄下始祖初来时居住山岙中,当时枫树成林,松衫参天,人烟稀少,显得雅静,便取村名为雅岙。元明以后,雅岙村村址逐渐由北向南迁徙,直到今天居住的地方,不仅交通方便,而且靠近清澈明丽的珍溪。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,村前的溪水一遇暴雨便闹水灾,冲坏房屋,淹没农田,于是村民兴建了上桥头滩阻,建造了村前的堤土夅。因土夅高于村庄,村在土夅的线面,村名就由雅岙变成了土夅下。

  前方,看到三俩村民坐在堤埄上,记者便知,这是到了土夅下了。记者赶紧加入人堆中,融入村民的交谈,希从闲谈中汲取一些土夅下街的元素。

  谈起土夅 下半条街,第一个鲜活跳动的记忆碎片是:充满“咸”味的古道。土夅下街,仙居、缙云地区经永嘉通向乐清的古道。当时乐清地区的渔民,经过土夅下街,“黄鱼、黄鱼”的叫卖声,如今,在村民的心中还是声声入耳。村民双手边比划着,边说:“这么长的黄鱼,2、3斤的,野生的,我们以前都能吃到。”

  今年84岁的徐象生,对此更是深有体会,因为60多年前,他也是卖“腥气”的一员,不同的是,他需要先从土夅下到乐清进货。每天天未亮,徐象生在扁担头上装好由竹丝、纸还有蜡烛组合而成的灯,然后从土夅下古街出发,东向行走,走过100多里,走到天黑,才能到乐清蒲岐等海边“进货”。继而,挑上七八十斤的海鲜,马上返程,又从天黑走到天亮,因为担心鲜活的海鲜会烂掉,一到土夅下就开始贩卖,从土夅下卖到邻村东村、黄村一带,还没卖完就一直卖到枫林、岩头。

  土夅下古街第二个闪着幽静光芒的记忆碎片是:原始质朴的栖息地。“东港三岩门,三百年过,出贤人。胡头第一个,土夅下第二个,廊下第三个。”土夅下村老支记徐天送告诉记者,以前土夅下的岩门,就在土夅下古街街尾处附近,两个自然生长的岩石,形成一道自然的村门。土夅下古街曾经是土夅下风景精华所在。村民茶余饭后,从房子出来,迈下一个台阶,就是土夅下古街,然后踩着半个麦磨石,抬高视线,远眺珍溪风光,看看清澈的溪水,看看走过碇步的村民。夏天,全村都坐在古街旁的用石块砌成的土夅上乘凉。

  第三个活泼跳跃的记忆碎片是:荡漾着欢笑声的乐园。今年60岁的徐忠福回忆道:“小时候,土夅下古街还没被埋掉的时候,这里是我们年少时的乐园。”当年,土夅下有两株巨大的苦槠树,

  树大如冠,直径更是大到要几人才能合抱的程度。最激动人心的还是苦槠果的成熟季节。苦槠果是一种坚果,坚硬的外壳之外还有一层薄薄的表皮,如同板栗一般,但比起板栗狰狞可怖的外表来,苦槠果的外表纤秀温柔了许多,拿起竹竿或石头,打向树枝,苦槠果便如雨一般自动落下来,然后,十几个小伙伴,用苦槠果将衣兜塞得满满后,跑到土夅下古街上,玩起苦槠果的游戏。因为“京砖”平滑整齐,大家都喜欢在这里玩耍,或比精准度,或比谁的苦槠果滚得更远。土夅下古街的坚硬的“京砖”凝聚了土夅下村人最原始、最常态、最生活、最质朴和最纯真的“市井文化”。

  土夅下街与古庙街的“姻缘”沿袭至今

  1964年,土夅下防洪建设时,堆土填基,不得不将土夅下古街埋入其中。据说,古街的京砖依旧还在,只是在现在公路的1.5米之下,青色的京砖,格外的坚硬,经过百年的打磨,光滑而平整。如今,土夅下古街已经成了历史的影像,而它的来历,却依然众说纷纭。

  土夅下村,对于这条古街,黄发垂髫,人人皆知。关于它来历的说法,基本都是从古庙街“嫁”来的传说,但是细节上却七零八落,理不出头绪,也拿不出相关的史料。其中老人徐贤德也是持着与徐顺平教授一样的传说,但是在他这里,还有更详细的细节,上一辈的人说京砖是从珍溪口运过来的,当天,京兵排成队,手把手地将京砖运到村里。而且,他认为,来自古庙的太婆娘的父亲,与出自埄下村的官员是上下级,古庙的大官才将女儿嫁到埄下。而土夅下最显耀的就是徐重乐与徐重望兄弟。

  各式的猜测皆不可断定,但是古庙与土夅下的“姻缘”却延续至今。每年正月里,土夅下村的村民代表提着礼品到古庙刘氏大宗拜年,拜一拜土夅下的“舅舅”。隔几日,古庙的村民也会到土夅下,串门拜年。年年如此,从不间断。

  土夅下古街与古庙古街,存在切不断的联系,为了能再搜集相关的资料,记者再探古庙街。古庙村刘可超老人说,村里有一个说法,古庙街是为刘黻的父亲所建,古庙《刘氏宗谱》记载:刘黻字声伯,宋景定三年(1262)进士,历官至端明殿学士。所以,朝廷赠其父为大中大夫,并建造了古庙“御赐京街”。在时间上看,徐重望兄弟与刘黻属于同一个时期,那么,“御赐京街”的联系是否是因为他们呢?刘可超老人也提醒道,刘黻却认在乐清籍,而乐清的族谱中也没有提及,其父亲来自楠溪古庙,所以并没有确切的史料能证明,“御赐京街”是由此而来。

  而徐逸龙猜测的刘公宽,《刘氏宗谱》载,明朝曾有旨表彰:“为永嘉守令御都元帅刘文爣乘风云之会,铭竹帛之功,其诸将校同心一德,故能保障海隅,屡有功绩,用加慰劳以表至诚,发去银碗弓张,仰安南驿差官赉送。”古庙刘氏宗祠有“为国宣力”匾额,表彰刘公宽。却没有任何“御赐京街”的记载。

  各式的猜测,均由于缺少确切的史料证据而作罢,土夅下古街与古庙古街的来历,如今看来,还不可考究。不过,记者认为,古街是有生命的。灰砖青瓦,飞檐翘角,是它沧桑又慈祥的面容,京砖与石条,是它清晰可见的筋脉和血管。古街才是一位真正饱经沧桑的老人,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,看惯了人世间的冷暖寒凉,因为悟透了生活的精髓,因此显得超然而达观。当历史的风云和岁月的辉煌终于远去,古街以最自然朴实的状态,融入了寻常百姓家的生活。这才是它们更重要的意义。记者 林琦 (上周,有读者对“楠溪两条半街”之说有些不解,这,只是缘于坊间的说法,因此不能“较真”,而寻找楠溪老街才是我们的初衷。——编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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